(•̀ϖ•́ )如果你见到我,恭喜你,你入了冷cp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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化雨

李火旺有喜了,可他不知道谁是孩子父亲。


  • 双⭐李火旺,但没有详细描写。

  • 让火子怀了孩子,这个孩子是……的。

  • 有具体的生子过程,但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。


“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孩子?”


这位红衣服、道士打扮的年轻人大鸟似的蹲在路边,啃着指甲,以一种焦急彷徨的神色打量着大雨里的每个过路人。道士湿透的衣袍穿得松松垮垮,或是那件红色道袍本就那么大,头发蓬乱如夜里受惊炸了毛的猫,这是匹未驯化的野兽,他用那副兽眼审视着往来路人,尤其是那些背着孩子的女人。


“我孩子不见了,有没有人见过我的孩子?”


话虽如此,但若是真有过路人发了善心,停下来询问他孩子的名讳样貌,这红道袍的道士却支支吾吾,说不出孩子的外貌特征,问得多了,还会被他一把抓住,挣也挣不脱。那道人便直勾勾地盯着你——你呢?你是不是我的孩子?


白天黑夜,他都在那里问。渐渐地也没人理他,好似他不存在,不过一尾红色的幽灵,摆着尾巴游窜于街道巷口。有一天他不在了,无人过问他去哪了。只是路边歇脚喝茶的老刘瞧着棚屋外那快下雨的天,突然问上了一句:


“诶,你说那红袍子道士找到孩子了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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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天湿润,青石地也滑。


诸葛渊撑起纸伞,纸伞下另一人慢慢在走,走了一半又停下,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那伞,又瞥了一眼书生湿了半边的白袍。


他们又挪了两步,纸伞下的人走,书生就走。那人停,书生就停。走走停停,停停走走,书生不恼,伞下的红衣男人走得更慢起来,最后几乎是在挪。他挪的动作像一只老龟,但背着的壳不在身后,却在身前。


最后这只老龟彻底不动了,他看向诸葛渊,恍然地问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


嘴里又念着什么,你不是早去投了胎,莫非到了地府那阎王不收你?这可不行,我得去找他们说道说道。


诸葛渊低头看着这位不知名讳的男人就要捂着肚子转去往大雨里走,也不顾礼仪,忙伸手扶住了他,小心翼翼地搂着对方的腰,手上却暗自施力不让人轻易挣脱。男人乍一被这样触碰,意识还未反应过来,身体先泄了劲,温顺莫名地斜靠在诸葛渊干燥的半边肩膀上。他嘟哝了一句你干嘛呢,任由后者拖动他的身躯,大雨中脸上淋的雨水都蹭了上去,蹭到最后,也不知布上浸的是雨是泪。


诸葛渊只听到一声哽咽,然后男人说,诸葛渊,我好恨你。


恨是一种强烈的情绪,对于季灾来说,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。迷惘困惑地旋转着,困惑始于他迷惘,而迷惘令他更困惑。他那或许该被称为肚子的地方顽固地鼓起一个大球,谁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混沌未分之时吞了个巨大的糖泥丸下去,这才怎么也不消化。他伸手——大概是手——抚摸了一下他的肚子,又摸了一下。摸到第三下的时候,有个东西对他说话。


我想出生。细细的声音瓮声瓮气地说,季灾脊背上裂开的缝隙里掉出一颗眼球,重瞳在招子里咕噜噜地转。


季灾想了想什么叫出生,没太理解,然后伸手合上这道缝隙,不理它。谁知他的忽视反倒让那声音来了劲,眼睛一会儿从他肋骨上钻出来,一会儿从他脑门钻出来,一会儿长在他嘴里,还感叹一下李火旺你该少吃点甜的了,你长了虫牙。他烦透了这眼睛,可他打也打不着,合也合不上,迷惘的悠闲清净全被它搅和了,在搏斗上千年无结果之后,他妥协了,啪地一下拍在手背上的裂缝眼睛上头:行吧,我把你生下来。


血肉眼睛被拍得眨动,突然人性化地弯了弯眼皮,好似一个笑。弯曲的裂缝闭合,那多瞳眼睛走了,也可能从没存在过。其实迷惘也分不清。唯独李火旺在牛心村的草席上坐直了身,背上出了凉汗,惊疑不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窗外电闪雷鸣,赐予了一场初春的暴雨。


诸葛渊给李火旺扇着扇子。他拿的是那把龙飞凤舞地提名着“天生我才”的纸扇,这八月的风在纸扇舞动下不情不愿地来到道士身边,道士动也动不得,瘫在床榻上,身上厚重的红色道袍早被诸葛渊扒下来扔角落去了。他只穿一件汗湿的里衣,像个水里捞出来的人,不停地流汗,嘴唇抿成苍白的纸。


“这天儿怎么这么闷啊,”李火旺融化在凉席上,握住诸葛渊的手还是冰的,好似一片雪在掌心化为水,“是要下雨了吗?”


诸葛渊手上扇风动作停了停,从边上小碟里捏了一颗樱桃,塞到李火旺嘴里:“天晴着,李兄怕是有的熬了。”


自从进入酷暑后,李火旺的身子就愈发烦扰。他辗转反侧睡不着,在床榻一处待久了就热得想翻身,可是身前那笨重的负担让他不敢随意动弹。他常抱着肚子,叹息一句岁岁,你真是让爹发愁,接着便嚎着诸葛兄,诸葛兄,就坐在屋外头挑灯夜读赶蚊子的诸葛渊便会手持蜡烛走进来,帮李火旺翻个身,又为他扇扇风。用的还是那扇傲气十足的天生我才。


这个时候李火旺盯着他,眼神忽明忽暗。


他问:“你就这么好心,为了一个路上捡到的怪胎连考取功名的机会都放弃了?”


诸葛渊笑着摇头,甚至大起胆子,用扇子敲了敲李火旺的脑袋,“李兄每天都问我一次,何必呢?”他不回答,只是反问。


这会儿李火旺吃完了樱桃,诸葛渊顺手就递去帕子,让他吐出核,抛到竹楼外任它来年生根发芽。紧接着便又是一颗樱桃塞进去,甜味在嗓子眼里生了根,抱怨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。他躺回枕头上,直挺挺地盯着房梁,像尊肚子喝饱了水的尸体。舌头舔过樱桃肉,他拽住诸葛渊的袖子不撒手,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里,他曾蹲在地上抱住脑袋,拼命留住那人。


他还是走了,因为石头佛面容慈悲,带着神秘不可解的笑意。


“小李啊,”清医生看着他的病患,欲言又止,“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?食欲睡眠如何?”


病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感受着衣服下的绵软,回答道:“我最近挺好的。”


如果挺好的是指他的病人把枕头团吧团吧塞到衣服底下,又用布条一缠,像个孕妇一样蹒跚前行,对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浑然不觉的话。清医生推了推眼镜,无奈地说:小李啊,你躺床上去,把扣子解开,我给你检查一下。


清旺来没有想到他苦读多年还有成为妇科医生的这一天。他用听诊器听着李火旺的棉花肚子,还煞有介事地到处摸了摸,最终把听诊器放到一边,严肃地通知:“小李,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个死胎,我们不能要,得尽快流产。”


向来管用的这招突然失灵,李火旺听了他的话便挥开听诊器,笨拙地翻身下床,系好他的病号服扣子,爱怜地托起他的假肚子。他摇头说:“清医生,这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,她不是死的,你等我生下来就知道了。”


清旺来看着他这样宝贝肚子上捆的枕头,乐得想发笑。不过在精神病医院工作这么多年,稀奇古怪的荒唐事他见多了,且李火旺也非第一次“怀孕”了。他取下听诊器,似笑非笑地说:那你这孩子到底要怀上多久?


李火旺掰着指头算了算:九天。


好吧,九天,一场荒唐梦。梦里李火旺迷迷糊糊坐起身,诸葛渊尚未寝。他甚少动弹,主要是诸葛渊不乐意见他乱动,又说李兄修习袄景教功法,身子一定比常人更为敏感,实在不该自苦。李火旺被他念得不耐烦,干脆随了他的意,像只肉猪那样蜷在那儿混吃等死,但今夜他不想这样。他走到竹楼屋外,见到月光下白鹤般的身影,悄无声息地贴上去,他不高,低头恰好可以将额头抵在书生的肩窝上。秋风萧瑟,他察觉诸葛渊穿得有些单薄,不由搂紧了一些。


“你不问我从哪来?”他沉沉地说,“你甚至没有问过我全名。”


“我知道你叫诸葛渊,还知道你爱喝什么茶,你会下棋,会书法,会画画,什么都擅长,现在你手头还没有厉害法器,但以后会有一堆人人羡艳的法宝,变得很厉害,还会有很多人尊敬你。以后你还会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。


被他抱住的高大男人此刻是怎样的神情,只有他自己知晓。李火旺听见他幽幽说:“李兄是有大神通者,你来寻小生,定是因为小生终有一日要与你结下因果。既是如此,那早一日晚一日,又有什么区别?”


他拍拍李火旺搂住他的手,李火旺松了开来,却见诸葛渊转身,低头落吻在他发间。李火旺猝不及防颤抖了一下,垂下的眼睛没敢看诸葛渊。


“李兄,小生是不是……”诸葛渊迟疑地碰了碰李火旺的肚子。


“不是。”李火旺哑着嗓子,“这是岁岁。你会见到她的。”


多年以后,玄牝为心浊一事寻来。


彼时的他已经游历多年,在江湖上混得了个说书人的诨号,走哪都能得几分薄面。哪怕他被高高列在悬赏名单上,他与监天司亦是井水不犯河水,久居杏岛这个世外桃源。若不是大齐大厦将倾,他并不愿搅合其中。


诸葛渊躬身行了一礼,不卑不亢,眉目含笑地看着红袍子的高大司天监,等他阐明来意。这身红袍动了动,有什么活物在下头鼓动着,苍老而重叠的声音从底下飘来:“诸葛渊,心浊一事就此作罢,监天司与暂你不为敌,但下不为例。”


监天司的态度一向倨傲,为首之人更是如此,诸葛渊刚想说些什么,却见那玄牝直勾勾与他对视,只是面容完全隐藏在阴影里,什么也瞧不见。


“诸葛渊,”玄牝说,“你别害他。”


诸葛渊捏住扇子。


良久后他回道:“司天监大人多虑了。”


“李兄多虑了。”诸葛渊坐在床边为李火旺捏了捏水肿的腿,“何必在孕中多思,小生掏掏自己的话匣子,倒是有大把故事可以讲给你听。”


李火旺一听诸葛渊嘴里的故事二字,就头晕起来,胸闷气短。


“你又要给我讲那什么齐什么公的故事?”


“齐什么公?”诸葛渊促狭地笑问。李火旺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对他翻个白眼。


“你别跟我讲这些了,我知道诸葛兄你有学问就行了,我又不考功名,用不着这些。”


“非也非也,读书哪里只是为了功名利禄呢?”诸葛渊捏腿的动作攀至膝盖往上,李火旺的喉结上下浮动,恨自己多么渴望那只手再往上走几寸,“有人曾说:书中自有张良计,书中自有过墙梯,李兄的烦恼,说不定也能在书中得到解答。”


“这是谁告诉你的?”


“教导小生的夫子。”


李火旺呵呵一笑:“他是骗你的。骗你看书呢。”


出乎意料地,诸葛渊点了点头:“正是如此。但夫子的话也并未有错,他确是为了引我读书,可告诉我的同样是真话。”


李火旺斜睨他一眼,冷嗖嗖道:你们读书人可好,用真话骗人,还能讲大道理说服对方。


诸葛渊笑了:“李兄,这骗与被骗,还得愿者上钩啊。”


话音刚落,他被猝不及防拉近,转眼之间也倒在竹楼里那张狭窄的床铺上。李火旺如红鳞蛇那样趴在他胸口,倾斜着身子,抓住他领口不放,细细打量诸葛渊的眉眼,将男人面容里的博爱与绝情都尽收眼底。他恶鬼般吐了口气,佯装出凶神恶煞:“愿者上钩是吧?那恭喜你了,你钓上来的可不是鱼,而是索命水鬼。”


余下全文↓(这不是链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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